这一点我一直以为是小事情。小时候受的惊吓不是很多吧,只是在幼儿园里望着窗外的树影难以入睡。那时候,我很小,就开始考虑生死的问题,死的问题是那么可怕。是谁给了我生死的概念我已经记不得了,但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怕死,怕鬼,怕妖怪。
我经常吓的半死,都是从白日梦中惊醒的。
我很大以后,也许是十几岁,还不能单独一个房间睡觉,害怕黑暗,害怕无声,害怕静寂。直到父亲将我扔进自己的房间,我才被迫开始自己的睡眠习惯。第一个晚上,我是开着灯睡的。从此以后,养成了开灯睡觉的习惯,而且是越亮越昏聩越想睡。整个白天我能睡的很好,无论阳光多明媚,都撬不开我的眼皮。到了夜晚,我反而无法入睡,这个和年纪没关系,从小就是如此。很多人以为我是神经衰弱,我也以为是,因为所有的症状都很像,而实际的情况也只是像而已,我的神经不衰弱,只是有点脆弱。
蒙着被子,脑袋总是在被窝的里面。妈妈说我很多次,“你不觉得闷的上吗?”我从不觉得憋闷,我觉得安全。
睡觉的样子最初是无形的,总是醒来的时候不知道哪边是床头。再后来,我开始贴着墙睡,一张单人床,我只用半边,身体紧紧贴着墙壁。我很怕冷,从小就怕,因为我从十几岁开始就是鼻炎,从未治愈过,到现在,我依然怕冷。大夫说过,炎症会让人嗜睡,怕冷。被子的所有角都是掖的严严实实,不露一丝风进来。我有很多办法能把被子掖的很严实,被子里面是毛巾被,我喜欢毛巾被的舒适,不像棉被在冬天刚刚进被窝时那么凉。将另一条被子盖在脚部,这可以保证一晚上我的脚丫子不会和冷空气相遇。在我的印象里,从我记事开始,父亲从没在房间点过炉子,所以,我的房间总是很冷,因为父亲很干净,不喜欢满房间的炉灰。因为房间冷,所以很多同学在冬天来我家都是坐不了一会儿就急匆匆的走掉了。所以,我自己一个人的时间很多,很冷,很静。
在我搬到西苑小区以后,一直没有集体供暖,我也懒得去烧暖气,很多冬天是很冷的。从小就适应,所以,睡的很好,只是在早上起来的时候,脸上冰凉。
在西苑自己住的那几年,经常是晚上开着灯睡,一关灯,那些衣物和家具就变成了很多可怕的形状。我从不看恐怖片,没胆量看,看完了肯定睡不着,不看也睡不着。
如今,我最常被惊吓的时候不是晚上,而是白天或是晚上码字的时候。我也不清楚为什么,戴着耳机,听着歌,就开始做梦,做各种梦,跟着文字中的人物去走,去生活,去交谈,去悲哀,去欢笑。双双有时候突然出现在我身边,我都吓的魂飞魄散。好几次了,吓的我脊背冰凉。
我觉得这种惊吓的成因很简单。传说三魂六魄啥的,我的魂魄在我写字的那一刻,去了我自己的故事世界。音乐声屏蔽了杂音,视觉看见的是脑海中的桥段和情节,人物是活的,我的魂魄看着男人奔跑,女人哭泣,摸不着,说不出,只是看着,时而拉近时候飘远。一个写的很快地故事只代表我能看的很清楚,那些人不停的说,不停的做,我只是一个录入者,不断的记录下来。
每次被惊吓,我都无法再一次进入那个世界,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,飞走了,所以,写不下去了,烂尾了。
我发现,我身上所有的零件,实际上都不属于我。我没办法让它们凑活,让它们将就环境,将就心情,凑活着去讲述。如果是那样,我自己看了都没任何感觉,这玩意,谁会看。。。。
码字就是做梦,把现实的人的魂魄拎走,看别人或是自己的生活轨迹,对自己影响至深的自然记录下来,别人一看,真好,是真的,不是假的,完全不像坐在家里编出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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